第一次看《电锯人》，是在深夜里攥着手机，屏幕里的血溅出来时我没躲，反而在电次啃着过期面包、波奇塔用尾巴扫他手背的瞬间，突然鼻酸。
我以为会看到满屏的电锯砍杀，结果看到的是一个连“吃饱饭”都算奢望的少年，把“摸一次胸”“有张暖床”当成人生终极目标，在满是恐惧的世界里，像条野狗似的，扒着一点点光不肯放。
这根本不是什么“暗黑爽番”。它的血腥是真的，孤独也是真的；它的荒诞是真的，温柔也是真的——就像电次手里的电锯，转起来能撕碎恶魔，停下来时，却能被帕瓦当成“会发光的玩具”，被早川秋塞进温暖的公寓里，第一次有了“家”的样子。
电次太惨了。父母死了，欠着一屁股债，只能跟波奇塔在垃圾场里苟活，饿到啃树皮，冷了就缩在破纸箱里。波奇塔不是宠物，是他唯一的“家人”——所以当波奇塔为了救他，把心脏变成电锯时，电次喊的不是“谢谢”，是“你怎么这么傻”。
后来玛奇玛把他捡走，给了他饭吃、床睡，他就真的跟着走了，不是傻，是长这么大，第一次有人对他说“以后我罩着你”。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拯救世界，只是有人能跟他一起吃饭，有人会在他晚归时留盏灯——哪怕这份“好”，后来被玛奇玛裹了毒。
玛奇玛是个太会装糖的恶魔。她穿西装的样子很干练，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，会摸电次的头说“做得好”，会把早川秋和帕瓦凑到他身边，让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。
可她的手从来都是凉的，看人的眼神像在看一群“听话的狗”——支配恶魔哪里懂什么温柔？她只是把电次当成装着波奇塔的容器，把早川秋当成牵制枪之恶魔的棋子，连帕瓦的死，都成了她测试电次能力的工具。
最狠的不是她杀了谁，是她先给了电次从未有过的温暖，再亲手把那点温暖碾成渣，让他明白“原来我从来都不是家人，只是个玩具”。
可我还是忘不了那间小公寓。
早川秋会皱着眉骂电次和帕瓦邋遢，却会在他们饿肚子时，煮一锅热气腾腾的咖喱；帕瓦总抢电次的零食，却会在电次被恶魔揍到时，第一个冲上去喊“不准打我的搭档”；电次会偷偷藏起好吃的，等着另外两个人回来一起分。
那时候没有电锯轰鸣，没有恶魔追杀，只有三个被世界抛弃的人，凑在小小的客厅里，吵吵闹闹地吃着饭，灯光暖得能把身上的寒气都烘掉。我甚至觉得，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——哪怕穷，哪怕要对付小恶魔，至少他们不是孤独的。
后来帕瓦死了，早川秋也没了，电次又变成了一个人。他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，看着桌上没吃完的咖喱，电锯在手里嗡嗡响，却不知道该砍向哪里。那时候我才懂，《电锯人》里最可怕的不是恶魔，是孤独——是你好不容易摸到一点温暖，又眼睁睁看着它被夺走的无力。
可电次还是站起来了，他把波奇塔的尾巴别在腰上，继续当恶魔猎人，不是为了玛奇玛，不是为了拯救世界，是因为他记得早川秋煮的咖喱味，记得帕瓦抢零食时的鬼脸，记得波奇塔的尾巴扫过手背的温度。
现在再听到电锯的声音，我不会再想到血腥。我会想到电次第一次吃到热饭时的满足，想到他和帕瓦在阳台上看星星，想到早川秋把围巾递给冻得发抖的他。这部动漫从来没教我们怎么当英雄，它只教我们——哪怕你活得像条野狗，哪怕你被世界伤得千疮百孔，只要你还记得“温暖是什么样的”，就还有站起来的勇气。
电锯还在响，电次还在走。他可能还会饿肚子，还会遇到坏恶魔，可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能缩在垃圾场里的少年了——因为他心里，已经装过“家”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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